【欢戬】关于父亲
ooc ooc ooc预警…
欢戬有了竹子（嗯对，非典型性意义上的
就是二哥就该幸福快乐呜呜呜
这天李寻欢闲来无事便坐在桃林里喝酒。那白玉酒壶里盛着的是他前些日子下凡时亲手酿造的美酒。一杯下肚，好不惬意。正当他准备饮第二杯时，却见他将那酒杯放下，朝着前方道：“出来吧。”
来人身着白色长袍，鹅黄的短衫，面上有些被发现的窘迫。他低着头对李寻欢喊道：“爹。”
李寻欢示意他坐下，微笑道：“玉竹。”
唐玉竹坐下之后，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替他斟满，之后便不再说话。他只是低着头盯着脚边落下的桃花瓣，又时不时用余光看向李寻欢，被发现之后却又是装作无事发生依然看着那片花瓣。
李寻欢知他是个藏不住事的，却也知道他为何事而来，他叹道：“你这幅样子任谁看了都会知道你有心事。”
被拆穿的唐玉竹面颊微红，更不知道往哪看好。“爹，您别打趣我了。”
李寻欢拿起酒杯失笑摇头，心中却想着，果真和那人一样可爱。
他道：“就算你不说，我也知你因何而来。”
他随手掐了一个诀，又一只白玉酒杯出现在石桌上。李寻欢将那杯推给唐玉竹，问道：“喝吗？”
唐玉竹接过那杯酒，他没有立即喝下去，只是盯着自己在酒中泛起微波的倒影。李寻欢也不催他，只饮尽自己手中那杯微微叹息，道：“你是想问，他为何毁你肉身，又任你流落凡间。”
心中积郁已久的事情如今被李寻欢一下戳破，唐玉竹这才回过神来闻言愣愣地看着李寻欢，那双眸子也已微微泛着泪花。
李寻欢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，目光已从唐玉竹身上挪开，看着眼前不见尽头的桃花林。
他像是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。
李寻欢说了很久，唐玉竹便静静地听了多久。等到李寻欢说完之时天色早已日薄西山。
“所以...他为了三界众生舍弃了我。”唐玉竹的声音之中带着些不可置信的颤抖。
石桌下唐玉竹攥紧了双手，问出了他最害怕的一个问题。“他爱过我吗？还是说我只是他了为三界众生可以随时舍弃的东西。”他像是自问自答。说出口时，唐玉竹竟觉得如释重负一般，宽大袖子下被放过的手掌已被他挖出血痕。
“这天底下哪有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己孩子的。”李寻欢又为自己倒上一杯陈酿。
唐玉竹没有说话。自他魂体归位，他的父亲给予了他从来没有过的爱，小到天寒添衣，嘘寒问暖。唐玉竹扪心自问，明明每时每刻自己都能感受到父亲的爱。
李寻欢看着唐玉竹，见唐玉竹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打在花瓣上，他心疼的紧。李寻欢伸手轻轻抹去唐玉竹的眼泪，叹道：“喝了吧。”
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爹爹面前哭的像个孩子，他想。于是唐玉竹就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便红着眼睛，端起那杯被遗忘许久的陈酿。
“咳咳..”许是这样的陈酿对唐玉竹来说多少烈了些，刚一下肚便被这烈酒刺激的咳了出来。
“喜欢吗？”李寻欢问。
唐玉竹擦着残留嘴边的液体，摇头。“爹，您少喝些。”
“你瞧，这样好的陈酿我最喜欢，你却不喜欢。”李寻欢举着白玉酒杯对着皎皎月光。
唐玉竹实在觉得那味道算不上好，又自觉扫了李寻欢的兴致，抱有歉意的开口道：“对不住，爹爹。”
李寻欢笑道：“既是我亲手酿的酒，不论如何，哪有不喜欢的道理？”唐玉竹猛然一顿，似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，皱了一天的面容，已然染上笑意。
“爹爹！我...”
“在说什么？”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唐玉竹的话语。
声音的主人向他们走来，那人一袭黑色长袍，外面罩着一层黑纱外衫，银蛟暗纹赫然缠绕在身，好不气派。
他到唐玉竹身边正欲抬手抚摸唐玉竹的头顶，却扑了个空。他看着不着痕迹躲开的唐玉竹，收了手。不由失笑，倒是他自己唐突了。
“二郎。”李寻欢轻声唤他。见到他，眼底的笑意愣是藏不住了。
“嗯。”杨戬随意应他，眼睛却是黏在唐玉竹身上，上下打量。再次开口，声音已不像先前那般冷清。“模样倒是越发俊俏了。”
刚刚解开心结，面对突然的赞赏，唐玉竹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如何回应，所以他决定在杨戬再次开口之前，把这桃林留给爹爹和父亲。
唐玉竹迅速从石凳起身，道：“既，既然爹爹与...呃还还有事情，孩儿便不多打扰。改日再来探望爹爹和杨...孩儿先走了。”唐玉竹结结巴巴的，杨戬既是他父亲，他便不能再像从前凡间那般叫他。他想开口叫父亲，到了嘴边却又不好意思只得赌气般匆匆告别，留下一个鹅黄色的背影。
李寻欢见他这幅样子放声笑道：“这孩子如你一般可爱。”
杨戬无语地瞥了李寻欢一眼，便望着唐玉竹匆忙离开的地方，叹道：“他还是不肯认我。”
“我却不这样认为。”李寻欢将那酒杯第三次斟满送到杨戬手边道：“尝尝？”
杨戬拿起酒杯，他挑眉问道：“你改性子了？”原来那杯中扑面而来的并不是酒气，而是一股茶香。李寻欢没有说话，只微笑着看他。待到清茶入口，李寻欢才出声道：“原先的确是酒，我还告诉他这是烈酒，他一口下肚，我问他味道如何，他不喜欢。我却和他说，亲手酿造的酒叫我如何不喜。”李寻欢第四次斟满这玉杯，却是弥天满地烈酒香。
杨戬知他心思，心中一暖，话语间也染上笑意。他轻哼一声，板着脸道：“小李探花果真油嘴滑舌。”
李寻欢笑道：“只要博得二郎真君一笑，又有何不可。”
没过几日，唐玉竹来到真君神殿，看着眼前宏伟的宫殿他又有些望而却步，而这恰巧被出来的康老大看见。
康老大见他愣在殿前，出声道：“二公子来了？您快进去吧。”
“我..我只是路过，这就走了。”
“您不是来看二爷的？”康老大疑惑道。
“大哥，你不是去找老君拿药，怎么还在这里？唐玉竹！你还敢来这！”此人正是梅山老六他见康老大许久未归就出来看一看。
唐玉竹现下觉得有些窘迫，如此一来，他站在神殿门前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康老大拦住正欲动手的老六。老六一时气急，便吼了出来“大哥！你别拦我！二爷因他重伤，他唐玉竹倒好！真是个沉得住气的！”
前些日子蜀地横生出许多精怪，二郎神作为蜀川之主自然去下界降妖。这些精怪本不足以闹出什么事端，偏在战斗之时，杨戬感应到了什么，分了心思，一时不备才叫那妖怪得了手去。
听到杨戬受伤，唐玉竹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，他只心急如焚地飞冲进去。
殿内，李寻欢半揽着杨戬让他靠在自己怀中，手中还端着碗黑乎乎的药。此时李寻欢却犯了难。杨戬最讨厌苦的东西，虽说李寻欢已经备好了蜜饯，可这药苦的程度却比以往要多了多。李寻欢好不容易哄人喝了一口却还是低估了这药的威力。刚一入口，苦涩夹杂着酸涩的味道顿时在嘴巴里散开，饶是杨戬，也难以下咽。
唐玉竹进来的时候，刚好撞见杨戬伏在床边将那药吐了个干净。他顿时双目猩红，他想，那人连药都喝不下去，竟病的这样重了。
唐玉竹地走近塌前，黏糊的嗓音道：“爹，我来吧。”李寻欢看了他一眼，叹气起身。唐玉竹从李寻欢手中接过杨戬，堂堂二郎真君竟轻的不像话。唐玉竹好像连碗都拿不稳了，他轻声道：“您还好吗？”
闻声，杨戬缓缓睁开眼睛，待到看清声音的主人，他便着急地握着唐玉竹的手腕，似要确认什么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。
“可有受伤？”杨戬的声音还有些许沙哑。
“未曾，为什么这么问？”唐玉竹有些奇怪。
听他说没有受伤，杨戬这才卸了气，倒在床榻之上。倒是把唐玉竹吓了一跳，他顿时扶起杨戬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“你的玉佩在何处？”李寻欢此刻沉下了脸，清冷的声音竟叫唐玉竹顿生出些许冷汗。他答道：“前些日子与人比试，玉佩应是那时候被击碎了。”唐玉竹不解，莫非玉佩与他受伤有关？他心中想到。
李寻欢无奈道：“那玉佩乃二郎法力所化，你若出了事，二郎自然与之感应，危急之时那玉佩可救你一命。”
原竟是这样...他受伤竟全是因为心系自己。唐玉竹张了张口，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杨戬感到握住唐玉竹的那只手竟湿了大片，睁开眼就见那孩子已是泣不成声，泪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。杨戬最怕别人哭了，他向来不会哄人只得手忙脚乱地伸手附上唐玉竹脸庞，杨戬心疼他，扯出一丝笑容：“都多大了还哭，丢不丢人。”
唐玉竹好似听不见，哭的更凶了。这可让杨戬头大，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寻欢，示意他快想办法。
李寻欢轻抚唐玉竹的背部帮他顺气，好让他平静下来。
“你不知那其中原由那便怪不得你。好了，二郎还伤着，虽说现下已无大碍，可却也经不住你这种哭法。”他若是再不出声，恐怕这小子又要自责许久。
闻言，唐玉竹倒真止住泪水，只是还有些抽抽噎噎。
杨戬帮他擦着眼泪，声色是少有的温柔：“平日里倒像是个小大人，怎么在父..我面前到哭的像个孩童。”到底唐玉竹还不肯认他，到嘴边的父亲二字硬是收了回去。杨戬有些酸涩，低落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。
唐玉竹许是察觉到了杨戬的心绪，他挺直了背脊，把杨戬给自己擦泪的手握在自己手中。他对杨戬笑着，很郑重地喊道：“父亲。”
“什么？”杨戬似是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从唐玉竹口中说出什么来。又问道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唐玉竹倾身拥住杨戬，带有笑意的声音在杨戬耳边道：“我的父亲是三界少有的大英雄。”
李寻欢看着他们俩，坐在桌边不知何时拿出了白玉酒壶，酒香扑鼻的陈酿自壶嘴流入口中，他看着床榻前拥住的两人，摇头笑着。
杨戬有些恍然，此刻竟也有些湿了眼眶，他等这声父亲实在太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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